來源:人民政協報
2022-07-26 09:04:07
原標題:希望更多人成為志愿者
來源:人民政協報
本報記者 郭帥
每天睡覺前,張士巧都會習慣性地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網友給她留言,然后再一條一條地回復。“混跡”于各種尋親群和尋親網站,已經成為她每天的習慣。
張士巧的本職工作是河北省衡水市老年養護中心執行院長,此前是衡水市第七人民醫院精神科護士。
“成為尋人博主其實就源于我的工作性質。”2016年,北京市民政局和衡水市民政局合作,由衡水市第七人民醫院承擔北京部分長期滯留的精神、智力障礙流浪人員異地托養工作。于是,張士巧又多了一項任務——幫助這些受助人員回家。
剛開始非常棘手。“缺乏經驗,對受助者的情況也一無所知。”張士巧說,工作中最費勁的環節是和受助者進行溝通。“精神病患者和智力障礙者的理解和表達能力有限,我們無法像和常人一樣溝通,從他們嘴里得到有效信息。”非常基本的信息,張士巧和同事們通常要花費幾天,甚至幾個月、幾年才能獲得,“仿佛在大海撈針,常常感覺像是在碰運氣。”
患精神疾病的人雖然經常胡言亂語,但在他們的潛意識里,依然有著過去生活的印記,這些印記是打開他們回家之門的鑰匙。于是,為了獲取更多信息,陪患者聊天,占據了張士巧一天工作里的大量時間。
獲取基本信息后,張士巧和同事們需要打很多電話去聯系。首先是通過114,查詢當地派出所、救助站、村委會的電話,再聯系病患家屬。“經常要打無數電話,才能找到一個患者的家屬。”張士巧幾乎不會錯過自己的任何一個電話,因為她不想漏掉任何消息。
有時候正要吃飯,電話來了,張士巧接起來聊得投入,就把吃飯的事忘了,餓了才想起來還沒吃飯。半夜時也會有人打電話來會把一家人吵醒。“不僅家人對我有意見,很多受助者家屬也不理解。”張士巧無奈地說,有的家屬覺得患者是負擔,來接人時會嘲諷地對我說:“這下你又可以和上級匯報領獎金了。”每每遇到這種情況,張士巧都覺得挺無奈:“我所做的這一切,和錢無關。但每次看到有人團圓時的相擁而泣,我都會重新充滿斗志,覺得工作再苦再累也值得。”
2017年,作為北京市民政部門的異地托養機構,張士巧所在的醫院正式開始和頭條尋人合作。頭條可以根據走失位置,回溯走失者有可能出現的地點,把尋人啟事推送給附近的今日頭條用戶。
“這樣我只需要問清楚受助人的走失地點、個人基本信息,就可以向走失地點或其家鄉所在地推送尋人信息,發動當地好心人一起幫忙尋人。”張士巧沒想到,以前要經過好幾年才能匹配到的患者線索,有些很快就有了反饋。
其中時間最快的,僅僅用時15分鐘。那是一個來醫院挺長時間的老太太,張士巧問她是哪里人,老太太口音很重,回答道:“我是張堌堆的。”張士巧推測,老太太應該家住山東或者河南河北交界附近。張士巧便整理好尋親信息,提交給頭條尋人。沒想到,僅僅15分鐘,就有人打來電話,說是老太太的兒子,正在河北滄州出差。3個小時后,母子相見。
原來,5年前,老太太一個人在坐車去北京的路上走失,再也沒有回家。當時兒子20歲。再見面時,兒子大學畢業,娶了媳婦。見到媽媽,痛哭流涕,老太太卻一直在笑。兒子打電話給舅舅,電話那頭舅舅也號啕大哭。
還有一位來自江西的患者劉雙紅,被救助時已經43歲。她被拐賣時還是個孩子,因為精神問題很多東西都已經忘記,只依稀記得她后來嫁了人,老公叫甘細地(音),女兒錚錚,但是婆家和娘家是哪里的都不清楚。
根據口音,張士巧確定她是江西人,向江西發布頭條尋人。信息發出后,在當地迅速發酵,派出所和志愿者都幫忙擴散查找,很快就找到她的媽媽和哥哥。“他們相認時眼淚止不住地流。”張士巧說。
“兒子現在總笑著叫我斜杠青年(擁有多個職業者),說我的斜杠身份就是尋親志愿者。”張士巧總是哈哈大笑,并且做得樂此不疲。張士巧說,她希望能影響更多身邊的人,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其實做多做少都不要緊,也許只是動手發布一條信息,就能讓多一家人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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