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史海回眸】西班牙大流感后，世界經濟恢復了10年

來源：環球時報

【環球時報綜合報道】1918年到1920年，西班牙流感在世界多個國家傳播，造成全球范圍重大疫情，給人類帶來嚴重損失。疫情開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戰尾聲，其造成的人員損失甚至超過殘酷的一戰。疫情疊加一戰，給世界各國帶來深刻影響。上世紀20年代的十年，是世界在戰爭和疫情后艱難恢復的十年。

青壯年男性死亡率高

有數據顯示，西班牙流感病毒兩年間造成全球4000萬至5000萬人死亡。西班牙的疫情是1918年11月從法國散播到西班牙的。當時第一次世界大戰的主要參戰國家，如英、法、美、德等國為了避免影響士氣，嚴格限制媒體報道疫情。但那時西班牙保持中立而未參戰，未實施戰時審查制度，因此西班牙媒體大量報道了疫情影響，令當時人們認為西班牙疫情特別嚴重，也導致此次疫情被命名為“西班牙流感”。其實，首批確診病例的來源一直存在爭議。有報道稱，美國早在1917年底就有十幾個軍營發生疫情，而且歐洲的疫情很有可能就是由美國派往歐洲參加一戰的運兵船傳播到歐洲大陸的。

西班牙流感傳染力強，病毒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傳遍全球，而且致死率高，是人類歷史上致死人數最多的流行病之一。這對于缺醫少藥的弱勢國家影響尤其嚴重。隨著戰爭結束，返鄉的各國士兵帶回的病毒迅速擴散。

而這次疫情最重要的一個特性，就是造成的死亡人數中青壯年男性比例遠高于其他疾病。一般發生流感疫情，死亡的往往是體弱的老人和孩子，或是免疫功能低下的患者，但西班牙流感正相反。有研究顯示，這是因為病毒引起自體免疫系統過度反應，因此免疫力最強的青壯年反而最容易引發強烈的免疫反應而導致死亡。這一特性對經濟的影響最為深遠，短期內，青壯年勞動力短缺造成各國的生產和消費均大幅下滑。以美國為例，因勞動力匱乏以及一戰后軍方訂單銳減，許多工廠開工不足甚至破產，其帶來的經濟危機甚至持續到1921年。

美國及時調整，經歷“黃金十年”

但總體上，美國還算是疫情與一戰疊加效應的受益者。一方面美國部分州和城市及時采取了減少大規模聚集性社交活動等相關隔離措施，疫情在美國造成的死亡率相對比較低。而歐洲人口密度比美國大，且是一戰的主戰場，受戰亂和疫情的影響更重，患病人數及由此導致的死亡人數都比美國要多。另一方面，美國在一戰大部分時間都是向歐洲大量出口武器等工業制成品以及糧食，本就大賺了一筆。后期美國加入戰團后，雖“出力”不多，卻以戰勝國的姿態堂而皇之地瓜分勝利果實。更重要的是，受戰爭和疫情影響更大的歐洲國家中，不論是戰敗方德國還是戰勝方英、法盟友，都成為美國的債務國，這使得美國在全世界的影響力日益增長，美國逐漸開始取代英國的霸主地位。

美國在上世紀20年代經歷的所謂“黃金十年”，與科技發展及產業結構的調整，特別是制造業的大發展密不可分。1921年的蕭條過后，美國的經濟就開始逐漸從戰爭和疫情的陰霾下恢復，并且迅速達到繁榮狀態，據記載從1923年到1929年，美國平均每年的工業增長率達到4%，工業產能增長近一倍。20年代也是美國的工業生產特別是汽車、建筑和鋼鐵工業大發展的十年。比如汽車工業就直接或間接為500萬人提供了就業機會，并且促進了煉油、輪胎制造、公路修建以及鋼鐵冶金等相關產業發展。經濟的繁榮刺激了美國向海外投資。縱觀20年代，美國產品對歐洲的出口量增長近一倍。

當然，十年間美國在管理和科技方面的進步也是繁榮的關鍵要素。20年代，美國的所有工廠幾乎都開始實施福特制和泰羅制，福特制即采用流水線生產，泰羅制的核心則是按工作量計酬。這兩條措施令美國企業的生產效率大幅增長。相較于歐洲，美國在采用先進技術工藝和開展科技研發方面，也在這十年間走在了前面。為推動技術改造，從20年代開始，許多美國企業建立起獨立的研發機構。

歐洲強化政府干預

與美國相比，歐洲各國經濟在疫情和大戰后的恢復尤為艱難。以英國為例，在疫情及一戰過后的頭幾年，英國的經濟一直處于動蕩之中，表現為生產下降、物價暴漲以及對外貿易減弱等。1920年至1921年，英國甚至出現了經濟危機。隨后，英國政府采取強力措施干預經濟，促進經濟狀況艱難恢復。一方面，應用先進技術，大力扶持發展汽車、化學、有色金屬等新興工業行業，以彌補英國紡織、采煤以及鋼鐵等傳統工業的衰落。另一方面，政府干預促成部分壟斷聯合體的發展。從現代的視角來看，也就是以產業鏈中的核心企業為龍頭，將上下游企業組織起來形成企業集團，在鐵路、煤礦、造船和銀行業等機構尤為突出。

另外，英國政府促成了電力工業的國有化，由國家投資興建高壓輸電網，并建立國家電力管理局，保障了工業的能源供給。為發展工業，提升國際金融地位以抗衡美國，彌補巨額貿易逆差，英國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擴大資本輸出。同時，英國的農業和畜牧業繼續衰退，破產的農場數量增多，失業的農場工人進入城市也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戰爭和疫情帶來的勞動力短缺。

法國在經濟復蘇過程中，一是利用了從德國手中收復的煤礦等工業資源以及戰爭賠款用來發展本國工業。二是對受到戰爭破壞嚴重的地區積極進行重建，恢復產能的同時也以此來拉動內需。同時，法國政府采取了降低公務人員的薪資等措施以減少政府開支，同時增加稅收，限制糧食消費并調整幣制，保障法郎的匯率穩定。這些措施對于法國經濟的恢復，都起到了一定作用。

一戰和流感疫情導致多個國家青壯年勞動力短缺，這恰好為女性加入就業大軍鋪平了道路。據美國學者研究，1920年女性在美國就業人口中的比例就達到約21%，而且越來越多的女性加入制造業企業填補勞動力空白，女性地位不斷提升。類似的情形也在歐洲出現，一戰之前的歐洲女性幾乎沒有什么權利，一戰和流感疫情讓歐洲女性承擔更多的工作，也創造了更多的價值，為各國經濟復蘇作出了積極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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