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魯網
2019-08-26 09:25:08
魯網8月26日訊 “在云蒙山下的峭壁間,鑲嵌著一片大小各異的天然石窟……”朱彥夫創作的長篇自傳體小說《極限人生》如此開端,在他的生命中,從淄博市沂源縣開始,一生都在燃燒奮斗著。
朱彥夫1947年入伍,參加過淮海、渡江等上百次戰斗,在抗美援朝戰場失去四肢和左眼。后又毅然回到家鄉張家泉村,整山造地、打井飲水、高山架電……使全村村民過上好日子。他的一生,被譽為中國當代的“保爾·柯察金”。
81歲時的朱彥夫(資料圖)
參加戰爭失去四肢和左眼
沂源縣是沂蒙革命老區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這片紅色的熱土上,孕育了無數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朱彥夫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1933年7月,朱彥夫出生在張家泉村一座低矮的小石屋里。沒過幾年,日寇的鐵蹄踏進了沂蒙山,山河破碎,風雨飄搖,朱彥夫的父親也活生生被日本鬼子打死。一夜間,抗爭的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朱彥夫背著母親參軍,先后參加了淮海戰役,渡江戰役等上百次戰斗。戰役中,朱彥夫炸碉堡,沖前線,生死無畏,屢次立功。
1950年,朱彥夫隨中國人民志愿軍赴朝作戰。在一場戰役中,朱彥夫重傷,這位鋼鐵戰士在經歷了47次手術,昏迷93天后,奇跡般地醒了過來,但他卻失去了四肢和左眼。
朱彥夫被轉到山東省榮軍休養院。在這里,他的生活受到專人護理照顧,但他覺得,“我不想也不能成為國家的負擔?!彼哪旰螅鞆┓蛑鲃臃艞壛颂刈o待遇,回到家鄉。
回家后的朱彥夫,生活自理都成了巨大的難題。為了練習走路,他裝上假肢,常常摔倒。為了練習切菜做飯,他用嘴咬住刀背,再用斷臂下壓,才勉強把菜切成兩三段。
吃飯對朱彥夫來說難度更大,最初,他無法使用勺子、飯碗,只好把飯菜撒在桌面上,然后趴上去舔食。但這一切,朱彥夫一一克服。
朱彥夫的筆記
寒冬帶領村民打井
據了解,張家泉村在20世紀50年代叫張家莊,面積1.5平方公里,全村108戶人,分散在6座荒山上,山高坡陡,缺地少水。
為了用水,村民常常要跑幾里山路,去晚了只能舀點泥湯。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朱彥夫帶領全村380多名勞力,晝夜不停地修建大口井。1971年的冬天,大雪紛飛,他常常拖著假肢在水利建設的工地上來回走動著。
井挖到10多米深時,終于見了水。冬季嚴寒,挖井的村民濕漉漉的棉褲都凍成了冰砣子,但朱彥夫不放心,堅持下到井底。大伙把他拉上來時,他的殘腿疼得厲害。他想把假肢卸下來,于是用牙咬著固定假肢的皮帶扣子,卻怎么也咬不開,他又用殘臂砸假肢,用力往下磕,還是卸不下來。此時井里的泥水、腿上的汗水、斷肢創面滲出的血水,已把假肢和殘腿凍在一起……
鄉親們掉淚了,有人脫下棉襖捂在朱彥夫的傷腿上,一位老人跑過來,抱起朱彥夫的雙腿放在自己胸膛上哭著說:“你回家不行嗎?你坐在炕頭上,我們來回跑,給你說說,聽俺這一次吧?!敝鞆┓蜷_玩笑地說,“要是真長到一塊,我還求之不得呢。”
經過一個冬天的苦戰,大口井終于竣工了,張家泉村有了歷史上第一眼大口井。后來。在朱彥夫的帶動下,另外四個村吃水難、灌溉難的問題也終于得以解決。
向荒山溝壑要糧食
過去張家泉村的“趕牛溝”,山坡上橫臥著3條很深的大溝,把全村的土地分割得七零八落,是十足的荒山荒地。為了讓村民過上好日子,朱彥夫提出,“用鋤頭和獨輪車,向荒山和溝壑要耕地”。
但村民心里直犯嘀咕,“壯勞力不過百十號,這能行嗎?”朱彥夫發了脾氣,他用拐杖敲得地面梆梆響,整個身體挺了起來,“不干,溝還會一年年荒下去,整起來,就是咱村的糧囤子,我都不怕,你們還怕啥?”
就這樣,忙完秋收,朱彥夫帶領全村近200名男女勞力,開進了“趕牛溝”,一干就是一個冬春。他用兩只殘臂夾著鐵鍬,一點一點培土。很多次,朱彥夫干著干著,“撲通”一下摔倒在地。村民把他背起來,要送他回家,他大聲喊叫:“快放下我,鄉親們都干著,我能回去嗎?”
朱彥夫是個肯動腦筋的人,他受趙州橋的啟發,帶領鄉親們像架大棚一樣對“趕牛溝”進行“棚溝造地”。也就是把溝底用石頭壘成拱形,底下可以流水排澇,石頭上面墊上土,兩邊的農田就連成片,單季田就變成了雙季田。
朱彥夫帶領鄉親們搬了2萬多土石方,建成了2000多米長的暗渠,祖祖輩輩荒著的“趕牛溝”,變成了平展展的耕地。當年,張家泉村就增產糧食5萬多斤。
經過二十多年的艱苦奮斗,張家泉荒山變青了,土嶺變綠了。當時的張家泉村,已成為魯中地區最大的花椒集散地和果品集散地。
被誤以為是乞丐
當時,張家泉村幾乎沒人見過電燈。架電需要從10公里外的公社駐地接線,當時的架電材料奇缺,供電部門也愛莫能助,只能自己想辦法。朱彥夫決定采購架電材料。
采購架電材料期間,村集體沒有錢,朱彥夫就用全家幾年積攢的錢來支付。為了節省開支,他經常獨自一人外出采購,假肢一捆在殘腿上就是十幾個小時,上下車,爬樓梯,腿被假肢磨破,化膿。
有一年夏天,朱彥夫到博山采購架電材料,晚上舍不得住旅館,就在馬路邊枕著假肢睡下了。路人以為他是個要飯的,就往他身邊扔了點錢。
第二天早上,大雨瓢潑,道路不通。朱彥夫身上的錢也所剩無幾,他只好雇了頭毛驢返回沂源,由于山路高低不平,毛驢的背像波浪一樣動蕩,朱彥夫兩只殘臂抓不住韁繩,好幾次從驢背上摔下來,他又一次次爬上去。
走到博山與沂源交界的松仙嶺時,趕驢人實在不愿意送了,朱彥夫只好拄起雙拐,一步步往前挪。趕驢人不忍心,又追上來問明情況。當他得知這個沒有手和腳的人是在為村里架電奔波時,馬上把毛驢拽到朱彥夫身邊,“大兄弟,天下難找你這樣的大好人??!俺就是舍了這頭驢,也要把你送回去!”
7年間,朱彥夫跑油田、去上海、闖西安、下南京……先后79次外出,行程7萬多里,歷經千辛萬苦,終于備齊了價值20多萬元的架電材料。
朱彥夫的一生,被譽為中國當代的“保爾·柯察金”。花開沂源,香飄中華大地,他的事跡遠不止此,他的精神在這片熱土上回旋,感染又鼓舞著青年人們的血液。(據山東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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